理想国的流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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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极边之地 (番外)

【食用指南】

1. 全职高手. 双花

2. 非典型的现代灵异

3. 姊妹篇  喻黄.《真实如海》


【番外】纸飞机

“醒了?”怀中的人微动,孙哲平旋即睁开眼睛。虽然他是被吵醒的,但是眼睛里却已是一片清明。

“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张佳乐抬手覆额,重又闭上眼睛,梦境中的纷乱片段一瞬间重回脑海,哀伤快乐幸福与失落,种种情绪混杂,但是在人想要抓住的时候又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睁开眼睛,任由脸颊陷在柔软的枕被之间,散了满枕乱发,深吸一口气,清晨山间带着晨露与花香的空气一瞬间充盈肺腑,沁透心脾。湿凉的晨风偷偷掀开厚重的遮光帘,送一缕晨光进入室内,在实木地板上落下一道温暖的痕迹。

窗外鸟儿啾鸣,微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

张佳乐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在这样一个温柔静谧的早晨,在纷繁复杂的梦境清醒之后,带着些许不真实的感觉。

他握住身后人的手,却恍惚一瞬,不知今夕何夕。

“再睡一会儿吧。昨天飞机凌晨三点才到的。”孙哲平打了个哈欠,熟练又顺手地把怀里的人往被子里塞了塞。腾冲不愧是消夏的胜地,盛夏时间的清晨竟也生出些许凉意。

虽然凉爽宜人,但是飞往腾冲的飞机班次很少。腾冲驼峰机场在两山之间,气象条件经常不太理想,飞机晚点与取消都是家常便饭。昨天,他们眼睁睁看着在他们前面的一个航班顺利降落在机场,但那架飞机落地不久,山间的大雾汹涌而上,霎时间弥漫在跑道上,甚至将那架已经在跑道上的飞机遮了个严严实实。

无奈之下,他们的飞机只能掉头回了昆明,又等了大半夜终于在腾冲落了地,而后再一路折腾到酒店。等他们躺上床,已经接近黎明时分,群山之后的天幕已经泛起一抹瑰丽的紫红色朝霞。

张佳乐动了动,把自己从孙哲平裹成的蚕茧中挣脱出来,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兴致勃勃地回忆起他们在旅行中遇到的各种事故,“上一次飞机降落这么有风险,还是在直布罗陀吧。”

与其回忆直布罗陀的机场,孙哲平更愿意回忆点其他的事情,比如山上的猴子,比如欧罗巴之角的灯塔与海鸥,比如快艇出海看海豚却看了一群沙丁鱼的旅行事故。

但是张佳乐兴致勃勃,已经从手机里找出了他们当时拍摄的小视频。

直布罗陀的机场非常小,小到何种程度,它其实就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平常时候车来人往,熙熙攘攘。当飞机起飞降落的时候,用红绿灯和栏杆将过街的车辆和人拦一下,像极了火车将要来的时候所做的事情。

或许,正因为它这么小,所以所有人都能够近距离观赏飞机的起飞和降落。于是,直布罗陀机场的候机厅在二楼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台。各国旅客都能从容地站在露台上,欣赏飞机每一次起降,而每一次成功起降都会引来众人的热烈掌声和欢呼。

当然,他们也看过几次飞机盘旋很久最终掉头离开的惨剧,比如他们自己的那班飞机。 

视频刚拍完一架成功起飞的飞机,镜头一转,落在露台上欢呼鼓掌的人群,用着各自的语言大声叫好。镜头再拉近,发现其中有个异类,孙哲平靠着露台的栏杆,背对着机场跑道,手里拿了一支香槟杯,粉红色的酒液在细长的酒杯里微微晃荡,纤细的气泡从杯底一串串升起,格外诱人。

镜头外伸出另一只同款香槟杯,与他轻轻相碰。香槟杯和那支香槟酒都是两人从香槟大区带回的纪念品,还没等回家展示在玻璃酒柜之中,此时却优雅地派上用场。

“Santé.”张佳乐祝酒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能遇到看飞机起降的机会。”孙哲平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给你脱敏治疗。你看,我们现在可以坐飞机,不然我们只能在这里坐船回中国了。”

“我当年就是坐船回去的。”

孙哲平拉过张佳乐的手,硬凹出一个别扭的交杯酒姿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聊候机旅客开始把关注点放到这对颜值极佳,看起来颇为柔情蜜意的情侣身上,笑声与口哨声此起彼伏。

孙哲平凑过来耳语一句,张佳乐的耳朵一片绯红。

周围人不解其意,发出善意的哄笑,只以为是一句私密爱语。

视频里面在一片嘈杂当中依旧能清晰地听到孙哲平的话:“我觉得,船上挺好的。”

拿着手机的张佳乐都能感受一股热浪从话语里扑面而来,却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们在直布罗陀待了一周,租下港口停泊的一艘游艇作为栖身之地。这个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并不需要待上一周,后来的几天,他们都在享受游艇上的设施,比如甲板上的按摩浴缸,又比如在深夜随着海浪轻柔摇晃的卧室里缠绵。

柔情似海潮,夜夜随月来。

视频到此晃动得厉害,显示出持镜人不太平静的心绪,或是视频之外发生了什么家庭暴力事件。最后的记录是孙哲平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架折好的纸飞机,当做是方才胡言乱语的道歉。纸飞机划着优雅的弧线,飞跃过各国游客的头顶,在众人的瞩目下,乘风滑翔,向着镜头方向晃晃悠悠飞过来……

视频到此结束。

张佳乐笑了起来,那只纸飞机一头扎进他怀中。

而叠纸飞机的那个人自觉被冷落的人从身后抱了上来,温热的胸膛贴着他的背,宽展的臂膀拢了过来,轻柔的吻缓慢地从锁骨移到脖颈,缓缓向上,手从上衣的下摆中钻了进去,略微粗糙的指腹拂过皮肤的触感极其清晰而分明,沿着腰腹而上,一路引燃,遍燃火焰。

“你不是没睡醒吗?”张佳乐从近乎窒息的深吻中脱离出来,两人唇间将断未断的银丝却让这个质问显得不那么有力。

“我这是给你助眠。”孙哲平倒是振振有词。

提起助眠,张佳乐新仇旧恨都涌上心头,他推着孙哲平的肩膀,干脆地翻过身,跨坐在他身上,抬着他的下巴逼问道:“每一次吃完就跑,你这次又打什么坏主意?”

异地恋太苦,张佳乐又太懒,每次往返帝都与Q市这种车马劳顿的事情,都是孙哲平的事情,不得不卡着点来,又得卡着点回去。

说他吃完就跑,实在冤枉。

但是口舌之争不值一提,孙哲平摊开手,从善如流地说道:“我想要破坏掉这个固有印象。”他的手再次从张佳乐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顺着劲韧的腰线一路向上,触碰到那个冰冷的吊坠盒。

他用手指轻敲一下,“里面装着什么?”

张佳乐会换盒子里的物品,但是孙哲平永远也猜不到里面会装些什么。每个东西在张佳乐眼中都有它自己独特的含义,但是这些意味深长常常无法言说。

“你猜呢?”张佳乐把吊坠盒从衣服里拉出来。

孙哲平摇摇头,直接举手放弃,“公布答案吧。”

“不战而逃,你想要什么惩罚?”

“听你的。”

“我要去泡温泉。”

“……好。”孙哲平点点头,装傻道:“这次定的套房有室内室外私家汤池。”

张佳乐居高临下地看着孙哲平。

“行吧。”孙哲平果断投降。

“我还想去那间破庙看看。”

“行,那条路现在修得挺好的。”通向小村的路是张佳乐捐资修的,最后还是极为怀旧的以“百花”为名。不知春天的时候,是否能够看到街道两旁百花盛开,迎风摇曳?

张佳乐不甘示弱地揭了孙哲平的老底,“那座庙应该也挺漂亮,毕竟你捐了那么多功德钱,我敢说方圆百里不会有比它更加富丽堂皇的庙宇。”

孙哲平顿了一下,“……应该的。”

一份迟到的感谢只能以这种方式姗姗来到,若万物有灵,精魂萦绕于天地之间,愿它终能够感知。

张佳乐从床上下来,拉开厚重的窗帘,落地大窗前洒下一室明媚天光。

“明斤当年将自己的一丝魂魄留在那个村子里。”

为了等待他们的到来。

所以,他们得以在那个深夜借由返魂香的力量看到她的幻影。彼时,孙哲平已经明了,而张佳乐尚不知晓。

“地下室里的那一串纸飞机。”孙哲平却回想起那只月光之中翩然飞舞的纸飞机,最后与女孩的幻影一同消失在时光的长河之中。

想来那一点点魂魄的碎片失了返魂香的支撑,很快重归于高山大地。

张佳乐打开吊坠盒,吊坠盒表面的“Z”字在打开盒盖之后竟看起来像一个“S”,仿佛将两人的名字首字母都融合在一起。从吊坠盒里面掉出一串苗银打造的纸飞机手链,扣子则是高山杜鹃花,工艺与吊坠盒上面的杜鹃花一脉相承,不过工艺更加精细,用料也更加讲究,没有战时的兵荒马乱,连手艺人制成的工艺品都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之后我们再回去看看她。”孙哲平拍着张佳乐的肩膀,“我也给她带了很多饼干和巧克力。”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去做所有的事情。”

孙哲平拉开通向室外小花园的门,清新的晨风涌了进来,他赤着脚踩在露水未晞的草坪上。

一只雪白的纸飞机从他手中飞出,被朝阳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晃悠悠向张佳乐飞来。

张佳乐合上吊坠盒,亦赤脚踏上草坪,几步扑进孙哲平的怀里,任由纸飞机从他头顶划过,轻巧落到地板上。

他们还有无尽时间。

永远在一起。 


P.S. 今年特别忙,每周都是ddl,每个ddl都很难做,很难找到时间写文了,只能拿番外混更一下。

至此,这个故事全都结束了,谢谢观赏!

乐乐生日快乐!

以及,春天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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